第三章 苍云剑冢
清晨时分云雾如紫色的轻纱笼罩山野,斑斓雾山一处清幽的河谷中忽然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这就是了,”少女抚掌娇笑道:“如果要钓鱼,那两人用的法子也未免太笨了!何况咱们一路悄悄跟随他们进入了斑斓雾山,并未引起察觉。由此可见,那两个家伙的修为不过尔尔。其实啊,就算锦衣会会主贺治章亲自来了,咱们也不怕!”
“殷红鹅!”明世勋也火了,“人家没了踪影你说有鬼,人家现身出来你还说有鬼,你疑神疑鬼得过了头吧!”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寂静的河谷中传来一声惨叫,依稀便是蓝衣青年明世勋的。
全世鼐一愣道:“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世亨素来不解风情,憨憨地实话实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提起左腿的时候,脚尖是朝着什么方向?”
元世亨看了眼面色微微发白的少女,说道:“要不我们表决吧。”
【上】
“我要不要救他们呢?”他的心里有一丝迟疑。
“当然,咱们怎么能够被一条铁甲乌蛟就给吓退了呢?”蓝衣青年说。
“铁甲乌蛟,快躲!”全世鼐唤出了怪兽的身份来历,众人顿时脸上变了颜色。
远处的四个人看得呆了。少女闪动水汪汪的大眼,问道:“元师弟,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是如何捕到鱼的?”
少年矫健的身影在数十道碧芒交织成的巨大光网中飘飞游弋,自在悠闲。
蓝衣青年反应极快,右手拔剑左手揽住少女纤腰,飘身横移十多米。
“这人是谁,好古怪!”少女松了口气,问身边的同门。
全世鼐见少女又要和明世勋争吵,急忙劝解道:“小师妹,明师兄,我有个主意。既然这两人晓得苍云剑冢的下落,我们干脆就将他们拿下。是虚惊一场也好,是确有阴谋也罢,届时一问即知。”
那位被少女称为“明师兄”的蓝衣青年不无得意地笑了笑:“全师弟,小师妹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他们是想故意引我们上钩,岂会突然将交谈的声音压得极低?”
少女“啊”了声,紧张道:“人呢,他怎么没从水里出来?”
少女怒道:“你不信我信,那两个锦衣会的家伙鬼鬼祟祟,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肯定有鬼!”
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她穿了一条薄荷色的纱裙,明眸皓齿乌发如云,身后斜背一柄绿鞘红穗的长剑,更添几分英姿飒爽。
站在蓝衣青年身后的黑皮肤少年是这四人中修为仅次于他的天意门后起之秀,名叫元世亨,性格有些木讷,天分却颇高,也深得本门师长的喜爱。
这时候铁甲乌蛟已经被少年用匕首戳伤了五六处,虽然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但锐气已丧,猛地沉入水底就想往上游逃走。
全世鼐又在摇头,回答道:“他的招法路数我闻所未闻,有时候显得精妙灵动,有时候又变得古朴笨拙,真正是教人大开眼界!”
蓝衣青年也看清了,跟在水鸟后面的果然是道人影。
就像全世鼐说的那样,世上总有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等真的撞上南墙想回头的时候,却也已经迟了。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上身赤|裸腰间围了一条虎皮裙。他展开双臂,就似水鸟般飞翔水上凌风翱翔,身姿轻盈灵动。
斗到酣处少年蓦然觑准铁甲乌蛟的破绽,身影如白云出岫从水下冒出,右手中已多了把碧如秋水的匕首,“噗”地一声扎入铁甲乌蛟的背脊,登时血如泉涌。
“小师妹,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全世鼐劝道:“明师兄的性子你也清楚,不撞南墙不回头。等事情弄明白了,他也就知难而退了。”
“依我看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元世亨道:“还是我去吧。”
几人议论间那少年和铁甲乌蛟的激战渐趋白热化。铁甲乌蛟几乎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将山涧上下搅得波动云荡天昏地暗,无奈就是伤不到少年的半根毫毛。
“明世勋,你给我回来!”少女跺脚叫道。
少女娇哼声,反驳道:“第一,酒楼包间怎么能算大庭广众?第二,他们分明是喝多了,才会酒后吐真言聊起了苍云剑冢,而且声音压得极低;第三,他们如何晓得咱们就在隔壁,就算晓得又怎能料到明师兄会施展本门绝学,将他们交谈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四个人就看到那个少年手握匕首一步步从水里走上岸边,他的身上除了几道殷红的抓痕外竟没有一处受伤,只是呼吸稍稍显得有些粗重,毕竟这样一头铁甲乌蛟相当于真阶第四层的修道高手,要杀死它着实需费番气力。
蓝衣青年放开剑柄,举步向前行:“大伙儿跟紧我,千万不能失散。”
这时候蓝衣青年从林中返回,摇摇头道:“追不上了,咱们走吧。”
少女气道:“你拙嘴笨舌的,明师兄肯听你的才怪。算了,我们一起追上去,拖也要把他拖出山。要是连拖都拖不动,大不了就陪着他一块儿死好了!”
“我相信那少年不会无缘无故哄骗我们,他的话更应证了我先前的猜测。何况,我从未听说过斑斓雾山里有魔兽出没,那条铁甲乌蛟出现得委实有些蹊跷。”
没错,他就是楚天。自从三年前无意捡到梵度金书后,他便离开淮阳城,隐居在斑斓雾山深处,终日修炼不辍,希望能早一日修为有成,去寻回被白衣老者带走的晴儿。
蓝衣青年一记长啸,纵身出剑劈中盾面。巨盾接连遭受打击,终于轰然碎裂,爆散出一溜溜黑色光电,最终化为水汽消失不见。
突然水鸟犹如利箭般射向河面,波光动荡“哗”地声从水下抓起一条大鱼。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蓝衣青年惊魂未定,却不敢再说人家是深山野人了。
蓝衣青年闻声一惊,顺着元世亨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河谷上方有两个黑点由远而近飞了过来。他不由失声笑道:“元师弟,你也信了全师弟的话,弄得草木皆兵。那哪里是人,分明是两只早起觅食的水鸟。”
“轰!”几乎不分先后又是一声巨响,元世亨手握长剑“浩歌”迎空破斩,乌黑发亮的剑刃与另一道碧芒狭路相逢,激撞出一团绚烂夺目的光彩。
“前面一只是鸟,但后面的是个人。”元世亨目光炯炯,盯视河谷上空道。
“不错,看着这少年的身手,只能让我想到八个字——”全世鼐徐徐道:“道法自然,功通造化!”
少年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晃,随即借助铁甲乌蛟用巨尾掀起的狂风向右飘移,躲过了后者的血盆大口。
但此时此刻晴儿会在哪里,她过得好吗?还有人欺负她吗?
三人说着话,忽见明世勋快步奔回,面带兴奋之色道:“你们猜我在前头看见了谁——那两个锦衣会的香主!怎么样,那少年的话不可信吧?咱们赶紧跟上他们,准能找到苍云剑冢。”
身边的人尚未来得及回答,铁甲乌蛟的身躯遽然一颤变得僵直,如倾倒的擎天巨柱重重砸落在山涧中,激起漫天的浪花。
“我没事,就是腿有点儿麻。”少女的心还在砰砰地跳:“要不是他偷袭本小姐,未必能踢中我!”
“其实,就算你早有准备,也还是躲不过他这一脚。”
“真像,真像……”元世亨眼睛发亮,嘴里喃喃说道。
他是天意门耆宿全享德的独生子全世鼐,尽管貌不惊人但思维缜密机智百出。
“没有,”元世亨老老实实道:“他的身法太快,而且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全世鼐等人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紧随蓝衣青年继续向河谷深处走去。
少年的眼神有一抹惘然,深深的伤痛在眼底燃烧,灼烤着他的心。
“先是鱼跃龙门,再是鹰击长空——”元世亨长吐一口气道:“这少年的功夫是参悟了山中的飞禽走兽,花鸟鱼虫。”
“全师弟行事谨慎也是对的,小心使得万年船嘛。”蓝衣青年显然不愿众人再争执下去,“但咱们既然已经进了河谷,总不能就这么退回去,好歹也要弄个明白。即便锦衣会的那两个香主果真心存恶意,我们天意门堂堂的正道大派,又岂会被一个二三流的魔道小帮会给吓倒?”
全世鼐紧锁眉头道:“元师弟,你保护小师妹先回淮阳城,我追上明师兄,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劝回来。”
少女呆了呆,努力回忆适才的情景,俏脸渐渐露出一丝尴尬道:“我好像不怎么记得他出腿时脚尖的方向!”
那只水鸟似乎也意识到有人正紧跟自己,它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故意作出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姿势想要摆脱跟随者。
“叮!”莽古梭击打在巨盾上激飞而出,盾面“喀喇喇”作响裂开无数细小纹缝。
“好主意!”明世勋转怒为喜道:“我们赶快追上去,别教他们又跑了!”
“砰!”拳头砸在铁甲乌蛟的巨尾上沉闷如雷,生生打碎数十片坚逾钢铁的鳞甲。
“想来是个深山野人,咱们不必理会,还是寻找苍云剑冢的下落要紧!”
全世鼐甩手射出一束赤芒,这是天意门的独门暗器“莽古梭”,采撷三十七种天地珍材炼制而成,专破各种护体真气与护身宝甲。
“小师妹,你还把那少年的话当真了不成?”蓝衣青年笑道:“我猜他是不愿咱们得到苍云元辰剑,才故意危言耸听。什么死了几十拨人,尸首呢?”
“是他?”少女怔了怔,叫道:“咱们一起上去帮忙!”
他的脸微微一红,摇摇头道:“模模糊糊,听不怎么真切。”
但见河面上升起一道道水柱,惊涛骇浪接连不断,将山涧两边的树木打得东倒西歪,一团团殷红的血水从底下冒出,也不知是那少年的还是铁甲乌蛟的。
三年中他以天地为师,昼夜参悟梵度金书中浩如烟海的天道真谛,不觉已修炼到了真阶第五层的境界。
千钧一发之际,从侧旁的山林中突然闪现出一道人影,“砰”的声用肩头撞开蓝衣青年,又攥紧左拳迎向拍击而来的铁甲乌蛟巨尾,正是先前四人所见到过的那位古怪少年!
话音未落,全世鼐忽然沉声说道:“快看,那里有个人!”
三年后,又一个春天来临。
“别急,小师妹。咱们慢慢找,总能寻得到。”身边拿着地图的一个蓝衣青年说。
“怎么,咱们还要去寻找所谓的苍云剑冢?”全世鼐问道。
“轰!”一道碧芒劈击在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尘土飞扬水浪拍云,河滩上裂开一条宽逾三米长达二十多米的深壑。
“好厉害,”全世鼐也在惊叹:“假如他扑击的不是水里的鱼,而是我们……”
“我命休矣!”蓝衣青年大骇,不由自主地闭起双目。
少年扫了蓝衣青年一眼,淡淡道:“回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妖孽看打!”
“在你们之前,已经来过几十拨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如果你们不回头,就是下一拨。”
“不怕,大伙儿当心些,这人来路不明,可不像是魔门的人!”蓝衣青年说着话,将右手按在背后的剑柄上。
那时候,他不也正是像他们这样无微不至地呵护着晴儿吗?
【下】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能够听懂话里蕴含的意思。
铁甲乌蛟吃了亏凶性大发,“昂昂”吼声不绝,双目打出一道道碧色光飙。
这时那两个黑点渐渐飞近,少女眼尖也看了出来,惊奇道:“真的是个人!奇怪,他好像在追那只鸟儿?”
少年的身形随之潜入水下,暂时脱离了岸上四人的视野。
少年猛地侧转身躯,像仙鹤般提起左腿用脚尖在少女的右腿环跳穴上轻轻一点,身形似蜻蜓点水斜飞而起,没入山林中倏忽不见。
三年的光阴太短也太长,但楚天深知,自己还不到能够出山的时候。
只见河床随着地势陡然节节拔高,形成一段段巨大的水流落差,远远望去宛如一道流动的天梯,碧波荡漾白浪翻滚,笔直地延伸进高耸如云的山崖深处。
可不管水鸟如何上下翻飞,那道人影始终都似缓实疾地紧紧跟随。
蓝衣青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道:“我觉得那两个锦衣会香主的话还是可信的。别忘了,三年前锦衣会少会主贺志成在淮阳城外遭遇铁衣帮围攻,又过两天被人在淮阳河里发现了他的尸首。而贺志成之所以被铁衣帮追杀,正因为他找到了苍云剑冢的一些线索。”
那少年如影随形,也是身影如电掠过水面,手中也多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
冷不防背后恶风鼓荡,铁甲乌蛟隐藏在水底的巨尾骤然扬起,宛若一条雄浑无匹的雷鞭拍击过来。
“不好,那个老魔头又要害人了!”
“喂,你干嘛遮遮掩掩不把话说明白?”少女叫道:“这地方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蓝衣青年恼道:“你们还当不当我是师兄?即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也定要寻找到苍云剑冢,要走你们走!”说完话赌气似地迈大步往前行去。
但空中的少年似乎并未在意天意门的四个弟子,他的身影在天幕下画过一条曼妙圆润的弧线,追随水鸟的踪影投入河谷左侧的密林里,顿时没了声息。
它的下半身藏在水里,仅是露出河面的巨首和小半截身躯就长达五米,一双碧绿的魔眼凶光闪烁,一张一合之间迸射出两道光飙,每一道都有两米多长,“哧哧”咆哮朝山涧边的四个人当空劈落。
“怎么办?”少女望着蓝衣青年的背影问全世鼐。
少女好奇地问道:“真像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回头问道:“元师弟,我注意到你当时也在运功倾听,那你是否听清楚了那两人的谈话?”
四个人在河谷里又行出大约二十里地,前方响起隆隆水声,犹如春雷惊蛰。
转眼之间四个人便去得远了,那少年忽然从山林里慢慢走出,目送他们的背影。
众人精神一振,连夜赶路的疲劳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加快步履往前走去。
少年没有回答,运功“哧哧”蒸干虎皮裙上的水渍,竟自顾自往山林里走去。
殷红鹅咬了咬樱唇点点头,和全世鼐加快步伐追赶上明世勋和元世亨。
他们沿着水流向河谷深处逆行,时不时拿出指南针和地图辨别方位,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这里就应该是那两个锦衣会香主所说的‘天阶峡’了。”蓝衣青年停下脚步,对照地图打量山涧说:“按照他们的说法,苍云剑冢就藏在了天阶峡尽头的一座幽深古洞中。”
“咱们天意门几百个二代弟子里,就数你全师兄心眼儿最多。”
蓝衣青年步履更快,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斑斓雾山仿似也被明媚的春光唤醒,覆盖了一冬的皑皑冰雪悄然融化,汇聚成清澈见底的小溪水在深谷幽壑之间潺潺流淌,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吟唱,最终注入淮阳河冲出崇山峻岭的包围,奔向万里之外无边无际的广阔大海。
“等等,那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少女追了上去,想拉住少年的胳膊。
“昂——”铁甲乌蛟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叫声,张嘴吐出一团阴冥真水,在半空中凝铸成一面浑圆厚实的黑色巨盾。
这四名天意门年轻弟子之间的友爱之情,让少年不由自主想到了过去。
“不忙!”全世鼐注视空中的打斗,摇头道:“我们四个加起来也未必斗得过那头铁甲乌蛟,人多了反而添乱,先看看再说。”
“好锋利的匕首,至少也是件七品法器!”蓝衣青年赞叹道。
原来他并未走远,而是一直躲藏在林中聆听四个人的谈话。看到明世勋等人一意孤行仍要追赶那两个锦衣会的香主,他并没有阻拦。
“但那他刚才说的话——”少女犹豫道。她指的他,当然就是那古怪少年。
蓝衣青年乘胜追击,手中长剑嗡嗡颤鸣刺向铁甲乌蛟粗壮滚圆的脖颈。
那个矮墩墩的青年男子依旧摇头,“那如何解释他们一进到河谷就突然失踪了?”
“小兄弟,多谢你帮忙!”蓝衣青年率领师弟师妹迎上少年,抱拳答谢。
少年的身影或如飞鸟翱翔天宇,或似鱼儿遨游水底,变幻莫测并无一定之规,还真难教人说出他到底是哪家哪派的弟子。
楚天的心神一下子回到现实里,身影闪了闪消逝在云雾深处。
少女不及提防,一声惊呼右腿发麻软倒在地。
一人一鸟结伴飞行,在群山间比翼双飞,仿佛将一望无际的天地当成了一张巨大的画布,尽情而肆意地挥洒渲染。
“明师兄小心!”其他三人大惊失色,但距离稍远已来不及救援。
“不是你不记得,而是根本无从判断!”元世亨苦笑声说:“他在出手的那一刻,将身体的所有部位松弛到了极致,随时可以根据情势变化自己的身姿与招式。这就像咱们身边的山涧,看上去清澈无比,可又有谁能够真正瞧见河底?”
正看得惊心动魄之时,猛听得“昂”一声铁甲乌蛟十几米长的身影从水下蹿出,高高跃在了空中。
突然百米开外的河面一道雪白的水柱冲天而起,从水底下蹿出一条似龙非龙浑身披满黑色鳞甲的怪兽。
少年好像长久没和人交谈过,说话有些费力。讲完这些,他继续往山林里走。
“可我总觉得这消息来得有点蹊跷。”另一个矮墩墩的青年男子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说道:“苍云剑冢是何等隐秘的事,两个锦衣会的香主怎么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谈阔论,一点儿都不担心被人听到。”
“小师妹!”全世鼐怕她受伤急忙追了过来,将少女从地上扶起。
“这么说,我们遇到了一个奇才?”少女喃喃道。
他一马当先追了过去,元世亨看看殷红鹅嘴唇动了动却没吱声,跟着明世勋去了。
他的身躯蜷缩尽量避开迸溅的罡风光流袭击向后抛飞,胸口一阵阵血气翻腾,好像压了块千钧巨石。